1)流金岁月 第1章_流金岁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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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蒋南孙与朱锁锁是中学同学。

  两个人都是上海人,都是独生女。

  办入学手续那天,南孙只听得身后有一个女声叫:“锁锁,这边,锁锁,这边。”

  说的是上海话,现在已把粤语当母语的南孙听在耳中,好不纳罕,怎么会有人叫“骚骚”呢,忍不住回头望,完全是两回事。

  两个原籍上海的女孩子,虽然已经不大会说上海话,还是成了好朋友。

  锁锁曾经问南孙:“我们会不会闹翻,会不会?倘若会的话,也太叫人难过了。”

  南孙答:“说不定会,又怎样呢,一样可以和好如初,吵归吵,不要决绝分崩就是了。”

  两个人读《呼啸山庄》,深夜躲在房中流泪。

  约齐了去买内衣,邻校男孩子递纸条过来,也摊开来传阅。暑假锁锁时常到蒋家度宿。

  锁锁姓朱,却不住在朱家,父亲是海员,一年到头,难得出现一次,即使回来,也居无定所,他把锁锁放在舅舅家,一住十年。

  舅舅姓区,是广东人,一家人五六个孩子挤在一层战前旧楼里,待锁锁并不坏,给她睡尾房,他却与表兄弟姐妹谈不拢。

  蒋南孙去过那地方,一道狭窄的木楼梯上去,二楼,门一打开,别有洞天,室内不知给岁月抑或烟火熏得灰黑,但楼面极高,锁锁的房间有只窗,铁枝已被无数只孩子的手摩挲得乌黑发亮,隔一条巷子,对面是面包店的作坊。

  窗下的书桌是锁锁做功课兼招呼小朋友的地方,每到下午三点,新鲜面包出炉,香闻十里,南孙爱煞那间小房间的风景,永远忘不了烤面包香。

  做面包的伙计只穿内裤操作,使南孙骇笑,男人,对小女孩子来说,是多么古怪而又陌生的动物。

  她们剪一样的发型,用一样的书包,心事,却不一样。

  锁锁对南孙说:“舅母对我好,是因为父亲付她许多津贴。”

  南孙说: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,总是有原因的。”

  锁锁说:“你母亲爱你,就没有原因。”

  南孙笑:“那是因为我是个听话的女儿。”

  锁锁说:“照你这样说,只要有人对我好,不必详究原因?”

  “当然,否则你就要求过高,太想不开。”

  “我喜欢你的家,与父母同住,正常而幸福。”

  南孙不响。

  过了足足一年,她才问锁锁,“猜猜为什么我叫南孙。”

  锁锁说:“你家的长辈盼望有个男孙。”

  是的,蒋家一家四口,老祖母一直等待男孙出世,南孙的父亲结过两次婚,第一次没有孩子,第二次生下女婴,祖母得到消息,照样叫了牌搭子来搓麻将,一连七天,都有借口,直到南孙母女出院,没去探望过她们。

  然后还给了一个这样的名字。

  锁锁说:“你母亲的涵养功夫倒是好。”

  南孙笑:“在人檐下过,焉能不低头。”

  南孙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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